（2199年中邦阿兹市卡班精神病研究中心）
匹斯和麦克斯成为搭档的第五年，一个下午。
“你不觉得最近有些不太对劲吗？”匹斯站在三楼阳台，看着对面的研究中心，平时阴森的大楼里今天来了很多穿研究服的陌生人。
麦克斯靠在墙边，手一直在电脑上忙活着，“外面出了些事情。东部的东黎市、芬奇市、和南部的柯文市都发生了一大批失踪事件，虽然没有找到尸体，但矛头全指向了卡班。”
“早就习惯了，一有这种事就说是我们干的。我觉得奇怪的是，院长他们为什么要承认呢，这不等于背黑锅嘛！”
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。”麦克斯耸耸肩。
“你似乎知道点什么。”
“新一轮的实验又要开始了。”麦克斯说。
“新一轮的实验？”
“这次实验，也许是中邦政府组织的，所以，卡班顶了所有的风头。”
“我还是不懂，这和我们有毛线关系。”
“卡班的名声更臭一点对各方都有好处。”麦克斯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，转向研究中心的方向，“你知道爱因斯坦计划吗？”
匹斯摇了摇头。
“那么，你知道魔能港实验室吗？”
匹斯又摇了摇头，做了个请说的手势。
“在美帝，没人不知道魔能港实验室，他们进行的实验全都可以改变人类历史进程。其中之一，是罗萨天才儿童俱乐部。
当一个孩子被选入罗萨，不仅可以证明他质素超群，对整个家族更是一种无上荣耀，他们都以为那些儿童会被培养为美帝顶尖人才，即便音讯全无也理所当然，因为，巨额报酬足以让每个家庭信服。但那些儿童究竟在罗萨里干些什么，他们根本无从得知。”
“一听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。”匹斯说。
“罗萨俱乐部，其实是魔能港的试验者提取基地。”说到这里，麦克斯停顿了一下。
“有一年，他们挑选了100个试验者，植入一种名为‘爱因斯坦之脑’的病毒。这种病毒是提取爱因斯坦脑细胞培育的，可以在和本体细胞的战斗中进化，达到强制激活脑潜能的效果。他们的最终目的，是让人类进化到能驾驭魔能的程度。
这就是‘爱因斯坦计划’。”
匹斯一听，大笑起来：“慢着......居然还有人想复制爱因斯坦的大脑，驾驭魔能！让我笑一会儿......”
“确实可笑。实验的第一周就有一批人没熬过来，有直接脑死亡的，器官衰竭致死的占大多数。其他人在漫长的变异过程中，因为承受不了痛苦而自杀，或者身体被病毒吞噬，不断地有新状况出现......
最后剩下的不过两三个人，也都只算是半成品而已，半死不活。现在中邦正在进行的，应该是类似这样的实验。”
“那些半成品后来怎么样了？”
麦克斯面无表情地说：“爱因斯坦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，通过病毒强行解锁脑潜能也行不通。变异体虽然比普通人体质稍强，但病毒会摧毁他们的身体，造成不可控制的结果。他们接触魔能的时候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，同样会被碳化。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败，实验室销毁了那几个半成品。”
“全挂了？”
“某种程度上来说还剩半个人吧。”麦克斯发出一声冷笑，他低下头，缓慢地伸出右手，看着跳跃的电流从手掌中窜过。
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。
匹斯看着麦克斯，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。
他几乎可以想象这个半成品所经历的一切痛苦，“你是怎么找到卡班来的？”
麦克斯沉默了片刻，“有人告诉我，卡班既是最危险的地方，也是最安全的地方，我就来了。”
匹斯不禁把所有线索都连接了起来，说：“所以，卡班......对面楼里就是在搞那个实验咯？”
“不是，卡班的研究很早以前就开始了，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，但一定很重要。现在外面可能不止一股势力在博弈，从现象上来分析，他们似乎是为了找一个人。”麦克斯边在电脑上翻找，边说着。
“这么说来，他们找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你啊。”
“不是我，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。”
“管他们要找谁呢，”匹斯双手抱在脑后，靠在护栏上，仰起头看着天空说：“你想把那个实验搞黄，对吗？”
麦克斯停下在电脑上操作着的手，“我是有这个想法的。”
“算我一个。”匹斯的眼睛闪闪发光，“最近无聊得很，我的脑子都要生锈了。”
“我现在唯一确定不了的，是实验地点，那些人究竟被抓到了哪里，目前能找到的线索非常有限。”麦克斯说。
“这个新的实验，和卡班研究中心一直以来的实验是不是有很多相似点？”
麦克斯想了想，点点头：“经过这几年的调查，我们已经可以确认，卡班是中邦很重要的一颗棋子。现在这个新的实验，应该是因为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，导致中邦做了战略上的应对措施。”
“要是真如你所说，我倒是有了些思路。”匹斯迅速地思考着：“如果说卡班和那个新的基地都是中邦的棋子，那么我们可以分析的点就很清晰了：卡班这么重要，为什么会放在偏远的阿兹市，又不是搞航空基地。阿兹市有什么特点？”
麦克斯很快从电脑中调出了阿兹市的图况，“阿兹市人口稀少，气候干燥，地处中邦北部，靠近战联南部海域，地形易守难攻，地下遗迹众多，以此改建的防空设施建设完备，战略优势非常明显，是威慑战联的武器。”
“对呀，如果说卡班是用来针对战联的，那么中邦政府搞的另一个研究，很可能就是用来威胁美帝的，对吧？再联系那些失踪人口所在的地区，这么一想的话，符合条件的就只有两个地方了，排除太招摇的首都东黎的话，就只剩下——”
“芬奇市。”两人几乎同时说。
“把你看到的一切都传回来，我可以在梦里面模拟，提高效率嘛。”匹斯说。
“是个不错的方法。”上个月匹斯的第一次梦境实验就给了麦克斯不小的震撼。
“不过，梦只是工具而已，脑子才是王道。”
麦克斯收起电脑说：“那我出发了。”
“保持联络。”匹斯突然一拍脑袋，“对了，你房间那人工智能叫什么？我到时候让阿飞替我操作。”
“没有名字，我从不给它们取名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没有为什么。”麦克斯回答：“你的小霸王已经改装好了，你可以使用它。”
“你把它弄成电脑了？”
“恩。”
匹斯惊呆了，他的小霸王前阵子被玩坏了，只是交给麦克斯修一修，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，没想到居然变废为宝。重生后的小霸王外观看起来没什么变化，手感上却有些异样，开机，操作，完全没有问题，只要匹斯离弹出来的屏幕远一点，身上连鸡皮疙瘩都不会起来。
而幽灵出现之后，麦克斯房间的那些人工智能全被判了死刑——他把它们拆了，一部分组成了现在随身的几台电脑，另一部分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一只小手扯了扯匹斯的衣角，把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。
“陪我下棋。”多丽仰着小圆脸，另一只手里抱着硕大的棋盘。
匹斯牵起她往一楼走，“我今晚还有实验呢，你快回去睡觉。”
“可是，”多丽嘟起了嘴巴：“可是我们说好今天的......匹斯哥哥你耍赖！”
匹斯眯上一只眼睛，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布包的盒子，“给你，生日快乐。”
多丽打开盒子，眼里冒出了星星：“哇呜！好漂亮！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一个水晶球？”
“我可是个天才。”
“水晶球里面有魔法哦！”她像捧着一只雏鸟般捧着那颗水晶球，举起来放到眼前转来转去，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快乐。“可是......为什么护士姐姐说我的生日是下个月呢？”
匹斯挠挠头，“呃，生日礼物一般都是提前一个月送的，这是老规矩。”
“真的嘛？”
匹斯严肃地点点头：“你还小，不懂这些规矩没关系。”
“可是你还是得陪我下棋！”
“明天吧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！”
多丽伸出小拇指，“那我们拉钩！明天要陪我玩还有下棋，还有继续讲那个故事，蚂蚁认识了一条痒痒虫，痒痒虫的家在大海......”
“没问题......”
“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。”
回到房间，匹斯伸了个大懒腰。他看到那只黑鸟已经站在窗台上，月色下安静地看着天空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。
“晚安，炭烧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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